对于巡天望远镜来说,使用者是望远镜自己的运行团队。观测计划是自己定的,观测方式是自己定的,数据也是自己拿到自己处理的。之后,团队会根据自己的条件,选择对外释放数据的方式。比如LAMOST巡天望远镜是在上一个观测季结束观测之后立即向工作组合作者释放数据,1年之内向国内合作者释放,1.5年之内向全世界释放。编辑于 2015-06-23一般的望远镜都有自己的数据网站,供大家自由搜索、下载。例如:
NRAO(VLA,VLBA,GBT):NRAO Science Data Archive
ALMA:Archive — Welcome to the Science Portal at NRAO
SMA:Obtaining & Processing SMA Data
Spitzer:Overview
德令哈13.7米望远镜:欢迎来到毫米波射电天文数据库
以上的数据大多是过了保护期的个人项目的数据。
另外有些巡天项目也有自己的数据分享网站:
HOPS: H2O southern Galactic Plane Survey
CORNISH: VLA survey of the Galactic Plane
The BICEP and Keck Array CMB Experiments
等等。
关于第二个问题,我感觉对数据的操作分为两个部分,第一步是数据处理,也就是把望远镜接收的信号做成可见的图像、能谱之类的,第二步是数据分析,是对图像、能谱等做出自己的解读,找出它们所揭示的物理意义。就第一步来说,我对射电观测比较了解,所以只说射电,对于比较强的信号,实际上现在的观测数据冗余度都很大,不同的数据处理方法出来的结果不会相差太大。比如射电干涉仪的数据,一般都有几个乃至几十个天线,对应几十乃至几百条基线,就算不同的人因为主观认知的差异,去掉了一两个天线的“坏”数据(叫做‘flag’),甚至用不同的程序做数据处理,对最后的结果不会有太大影响。很多时候,一份数据按照网上的“傻瓜教程”和按照自己深度优化的方式处理出来的结果,肉眼都看不出啥区别。当然,处理过程中有错误就是另一回事了,我记得有一年愚人节,有人在预印本文库上发了一篇文章,讲他用特殊的处理技巧在图像中做出了很多神奇的图形,纯属恶意卖萌,也向大家展示了错误的数据处理能做出多么荒谬的结果。(经 @张智昱 师兄提醒,补充)而且,对于比较弱的信号,例如高红移星系,数据处理也是见仁见智,值得自己用深度优化的方法反复尝试。就第二步来说,更是见仁见智了,只要逻辑通顺,自圆其说,什么结论都可以,经常有拿同一份数据分析出不同的结果的事,有人观测到2*sigma信号就要发Nature Science了,有人觉得2*sigma不靠谱,然后在astro-ph上就“Comments on XXX”、“Reply to the comments on XXX”、“Comments on the reply to the comments on XXX”的吵架,我等无聊的苦力就乐得围观了。编辑于 2015-06-26望远镜得到的数据,在处理的时候,不同的方法、修正等等,都可能得到不同的结果。
且不说不同人的处理之间的差异,就说我自己处理数据的差异,我们的光学观测(相对简单的观测),需要对CCD数据进行本底、平场、暗流等等修正,那么这些修正参数哪里来的,也是通过对仪器进行测试得到的,测试本身也有误差。例如平场,用灯光平场,还是晨昏光平场,还是夜天光超级平场,合成平场的时候,哪些数据要哪些不要,这些都会影响最终得到的平场参数。我们一般的标准是多种方式得到的平场相差小于一定程度就认为是正常的,可是这个一定程度是多少,不同人有不同的标准。
再比如说流量定标,有几颗标准星参与了校正,用哪几颗的数据?这些都因人而异。多一颗少一颗,都会影响结果。
所以我们自己的处理数据,我自己发布的,都有好几个版本,不过呢,如果版本之间的差异小于系统误差,那么基本上就认为已经可以了。。。。
这种主场优势会有多大呢?天文界的人,大概都知道 University of Hawaii(夏威夷大学)的江湖地位。这个度假胜地的大学,看上去似乎没有什么深厚的底蕴或显赫的家世,却又何以成为全球天文学的中心之一呢?无他,夏威夷的毛纳基火山顶上有一大堆天文台,其中好些都是由夏威夷大学运行的;主场优势在此,许多优秀的学者便会被吸引前来。
至于其他一些拥有自己的望远镜的学校——比如 UT Austin(德州大学奥斯汀分校),UMich AnnArbor(密歇根大学安娜堡分校)——也通常因此而有着很不错的天文研究实力。UMich 更是把“我们有望远镜,而且不止一台,其中一台专门给系里学生用”当成天文系招生的卖点之一——不过,时至今日,听说那台镜子的状况并不是特别好,真是可惜。
顺带一说,Arecibo 的超级射电望远镜的运营,虽然名义上也有 University of Puerto Rico(波多黎各大学)一份儿,但因为这个望远镜的修建动议是康奈尔弄的,也因为两校在研究实力上的差距,其实运行工作基本都是康奈尔大学的事儿。所以,波多黎各本地的大学其实并没有从中捞到什么好处……
他们与 MIT 的 Max Tegmark(WMAP 数据处理项目组的首席)取得联系,但对方回过一次邮件后便再也不搭理;美国天文学会的年会拒绝他们报名,其他的专门的学术会议也拒绝了他们,直至几乎所有的在美的相关研究人员都拒绝搭理他们。等这事儿风头过去,他们试图去美国参加学术会议,但是不知为何,美国使馆连续拒绝了他们的签证申请。(这事儿还对我造成了一点影响:当时,陶嘉琳老师帮我给 Max Tegmark 套磁儿,可对方一听说这边是清华的之后,便立即“拉黑”了……)